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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无法剥夺 |
作者:作者:荷衣 文章来源:中国文学评论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6/14 20:35:47 文章录入:蓝星 责任编辑:蓝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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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一个慵懒的午后读席慕蓉的《睡莲》,竟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动。 “那天下午,我站在纽约的现代美术馆里,长途飞行之后,最想见到的第一张画仍然是莫奈的大幅睡莲。当那熟悉的波光与花影迎面袭来的时候,我心中无限酸楚,热泪夺眶而出,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世间,所谓‘完整的表达’,其实是不可能的......” 后来终于在印象派画作的鉴赏课上,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莫奈。这实在是位倔强的老人,因为他总是在追寻美的同时严格恪守着绝对的精确。身居巴黎时,仅仅因为角度、光线、时间不同,卢昂大教堂的同名素材,他画了一幅又一幅。当他四十三岁举家搬离巴黎后,居然为了那个开满睡莲的庄园,一画便是四十三年…… 美术馆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在我面前的巨幅睡莲上泻下一纸碎金。曾多少次梦回萦绕的花朵,就这样真真切切地绚烂在美术馆里那稍有历史斑驳的墙壁上了。我揉揉眼睛,恍如梦境。 花开花落,斯人已杳。那个曾一度被沙龙以“Impression鄄niste”为名拒之门外、后来不惜花了大半生来描绘花朵的孤独老人,倘若地下有知,可曾会想到,昔日那条贬义的评论,竟然会于日后成为其开创画派的代名词? 老人黯然的过去轻淡如烟,泪光却情不自禁地在我眼角闪现。正欲轻轻拭去,忽然一阵小小的欢叫在脚下响起。 原来,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群幼儿园的孩子们。 “小朋友,这里要保持安静哦!”带队的老师微笑着叮咛,“看,你们眼前的这幅画叫《睡莲》。” 孩子毕竟是孩子,和我的屏息静默、驻足留恋不同,他们指手画脚、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哇,好漂亮哦!像照片一样……” “什么像照片,那花,简直就像真的……” “老师,老师,它是谁画的?” “那是一位叫莫奈的老爷爷画的,老爷爷已经去世了。”那位女老师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他给小朋友们画了那么多漂亮的画,可自己去世的时候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哦……”孩子短暂的沉默过后,忽然又变得无比爽朗欢快,“等我回去,也要为老爷爷画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就和这幅一样,不,要比这幅更漂亮!” “一九二六年,在莫奈临终的前几个月,视力衰退得很厉害。然而,他还是常从画室的窗前远眺那一池的睡莲,画架上仍是未完成的花朵。最后,完全看不见了,衰老的画家在黑暗中逝世,而在他周遭,他画的睡莲和他种的睡莲却依然光华灿烂……” 至此,席慕蓉的笔调已近哽咽,但孩子的天真话语却令此刻的我感到心中正有一股小小的火焰却闪着温暖的、平和的、宁静的光芒。 时间总在追寻着它善意的巢。历史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即便躯体腐朽,生命不复,总有一种美丽无法剥夺,总有一种生命可得永续。总有一些无法描摩的感动永存于艺术的空间里,种植在画家和观者的心怀间。 作者:荷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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